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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晚年登高望远,写下一首千古绝唱,堪称“辛词第一”

长风文史 长风文史
2024-09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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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宁宗时,韩侂胄渐掌朝政大权,为巩固自身权力,开始走抗金的路子。

宋宁宗也对南宋的屈辱地位不满,支持韩侂胄一系列抗金政策,提拔朝野主战派,磨刀霍霍,准备北伐。

赋闲在家多年的辛弃疾,也收到了朝廷的诏书,出任浙东安抚使。

十年饮冰,难凉热血

1205年,66岁的辛弃疾再任镇江知府,来到了江防前线要地京口,内心热血依然沸腾,积极为北伐大计做准备。

因为他再也不用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”了,仿佛有了曾经“壮岁旌旗拥万夫”的感觉。

辛弃疾不愧是文武兼备,不仅根据经验制定了一些列北伐方针,而且筹备粮草,训练士兵,精修装备样样不落,做好了随时北上的一切准备。

然而,在这个过程中,敏锐的辛弃疾发现此次北伐行动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,好像就是宰相韩侂胄为争取人心、提高威望、打压异己,捞取政zhi资本而采取的冒险行动。

虽然辛弃疾很想北伐,但也不允许贸然仓促的行动换来失败,于是嗅到危险气息的他多次上书介绍当前敌我形势,建议要筹备好粮草和准备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,步步为营,稳扎稳打,方为取胜之道。

只是可惜,辛弃疾的一番举动和上书并未受到重视,反引来了韩侂胄的报复排挤。

冒险北伐的军事行动、国家的前途命运,让辛弃疾忧心忡忡。

某一日他登上北固亭望远,内心不禁感慨万千,写下了一首气势雄浑的著名怀古词。

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


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,孙仲谋处。

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,雨打风吹去。

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

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。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,烽火扬州路。

可堪回首,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凭谁问,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。


这首词的上片是借古抒情。

“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,孙仲谋处。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,雨打风吹去”

镇江距离历史古城建业(今南京)很近,辛弃疾登台瞭望眼前的一片江山,想起了曾经活跃在这片江山的历史人物。

他最先想起的是三国卓越的政治家军事家孙权。

从辛弃疾的诗词中,我们可以得知他对孙权极为推崇,他另一首词中也有“天下英雄谁敌手,曹刘,生子当如孙仲谋的称赞之语。

东汉三国时,北方曹魏集团挥师百万南下,欲灭南方的孙吴。对此孙权联合刘备,在赤壁之战中让曹操大败而归,是何等的意气风发、壮志凌云。

然而,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,南宋如今也如当年孙吴那般面对北方强敌,却没有人像孙权一样的英雄人物站出来力挽狂澜,让风雨飘摇的宋王朝重新振作起来。

“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”

此时也是黄昏,斜阳照射在这古老大地上,辛弃疾又想起当年生长在京口,曾在这里起兵北伐的刘裕。

寄奴,是南朝宋武帝刘裕的小名,他崛起于微末,曾率领大军两次北伐,灭南燕,败后秦,复二京,战无不胜攻无不克,威风凛凛,令天下为之侧目。

可惜刘裕这样的英雄,历经岁月的沧桑巨变后,如今也是烟消云散,只有那寻常小巷的树木,在夕阳下诉说曾经的辉煌。

无论是“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,雨打风吹去”的孙权,还是“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”的刘寄奴,都是作者在面对旧山河抒发那英雄不再、后继无人感慨。

“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”

然而历史有孙刘二人的丰功伟绩,也有刘义隆轻信王玄谟的鼓吹下急于事功,在元嘉年间准备不足下轻启北伐,但最终徒劳无获的千古骂名。

“封狼居胥”的典故大家非常清楚,是指霍去病在元狩四年远征匈奴,歼敌七万余,封狼居胥山而还。后来常以“封狼居胥”寓指赫赫战功,象征着武将的最高荣誉。

辛弃疾在这里借用典故的目的,是教训来映射韩侂胄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兴师北伐的做法不可取,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。

“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,烽火扬州路。可堪回首,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”

辛弃疾自从1162从北方南来,至今过去43年。这几十年来,他做梦都想收复破碎的山河,熄灭那遍地的烽火,比谁都更想带兵杀过江。

但兵者国之大事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,草草出兵的血淋淋失败现实历史早就告诉我们了,那就是“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”

当年元嘉年间,刘义隆仓皇出兵,被拓跋焘杀的落荒而逃。

而拓跋焘一路追击刘义隆败军于至长江北岸时,还在瓜步山上建了一座行宫来耀武扬威宣告自己“饮马长江”的战绩,这就是“佛狸祠”。

佛狸祠的存在就是赤裸裸的羞辱,同时也是仓促北伐的后果只能换来失败,换来敌人的嘲笑,让敌人的势力更加强大的深刻教训。

辛弃疾今昔对照,表现了作者对此次北伐的担忧。

所以他最后说“凭谁问、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”,这是借廉颇的典故,表明了虽老不减的英雄气概、不被重用的惆怅苦闷,表达了自己拳拳的爱国之心。

最后这三句情感蕴含极为丰富,他告诉我们北伐是很艰难,但只要好好谋划,听取良策,用对人,那就能够成功。

这首词豪壮悲凉,义重情深,处处流着爱国主义的思想光辉。

词中所用典故,也都紧联题旨,这不仅让整首词思想性和表现力大大加强,也让他在后世的评价非常高。

明代杨慎就以为“辛词当以京口北固亭怀古《永遇乐》为第一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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